醫療專業人員與實習生的正念訓練：隨機對照試驗的統合分析
2025-03-12
郭麗珊 正念老師 彙整
研究篇名：Mindfulness training for healthcare professionals and trainees: A meta-analysis of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「醫療專業人員與實習生的正念訓練：隨機對照試驗的統合分析」研究文獻摘要
研究作者： Christina Spinelli, Melanie Wiesner, Bassam Khoury
文獻出處：Journal of Psychosomatic Research 120 (2019) 29–38.
在醫院工作的醫護人員，每天都像是在跟時間拔河。腳步要快、反應要準，連吃飯、上廁所的時間都得挑對時辰。這不是因為醫院不讓我們休息，而是從學生時代開始，我們就習慣了「照顧別人優先」，常常把自己的需求擺在最後。
這份專業不單只是工作，而是面對生命，我們不得有閃失與鬆懈。但久而久之，這種責任感無形當中成了把我們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壓力。工作時火力全開，下班後卻像被榨乾一樣，連休假日和在家也背負著這種責任感在生活著。小編過去也曾在醫學中心服務過，太清楚那種「想好好照顧病人，但內心卻快撐不住」的矛盾與疲憊。
更令人擔憂的是，未來的醫療人才正在悄悄流失。近年來，許多護理實習生因為臨床實習壓力過大而選擇退訓，這代表願意投入醫療工作的年輕人越來越少，讓原本就吃緊的醫療人力更加雪上加霜。而對於已經執業的醫師與護理師來說，情況同樣不樂觀。2021年疫情高峰期間，美國有62.8%的醫師表示自己已經過勞，而台灣的情況也不容樂觀。根據2023年台灣醫療勞動力統計，越來越多醫師與護理師選擇離職，尤其是急診與重症科別，已經到了人力快撐不住的地步。
但現實是，面對醫療現場的高壓環境，有沒有什麼方法，能讓我們在這條路上不至於耗盡自己？這篇研究統合分析總共38篇文獻，探討醫療人員與實習生的壓力與職業倦怠（Burnout），並進一步分析「正念訓練」（Mindfulness Training）是否能成為一種有效的方法，幫助醫療人員在忙碌之餘，有方法能調節壓力、提升工作滿意度，讓我們不只是「照顧別人優先」，而是真正穩住自己，找回當初選擇這份專業的熱忱與初衷。接下來，讓我們一起看看這篇研究帶來的發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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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，本研究更全面地量化MBIs對醫療專業人員及醫療實習生（HCPs-in-training, HCPs-IT）在心理困擾（Psychological distress）、幸福感（Well-being）、身體健康（Physical Health）與工作效能（Performance）等方面的影響。
經研究分析結果證實，MBIs能有效減少醫療專業人員與醫療實習生的心理困擾並提升幸福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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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次，許多研究未評量受試者的正念（measure mindfulness ），因此難以確定改善是否真正來自正念訓練，而不是其他因素。另外，部分研究未設置主動控制組（active control），使得結果可能受到偏誤影響，無法準確比較正念訓練與其他干預方式的效果。
另一個問題是，從研究統合中觀察到受試者的課後練習時間普遍不足，且隨著課程結束而練習時間慢慢減少，可能影響正念訓練的效益。最重要的是，多數研究缺乏長期追蹤，38篇研究中，只有15篇研究進行了後續追蹤，且平均追蹤時間僅10個月，無法確定正念訓練的長期影響。
研究團隊也強調，未來應該進行長期追蹤（如 6個月至1年），以了解正念訓練對醫療人員與醫療實習生的長遠影響。同時，應該比較不同的介入方式，例如，實體課程與線上正念訓練，探討哪種方式對於醫療專業人員來說更具可行性。透過這些改進，未來的研究將能更準確地評估正念訓練的影響，並為醫療人員提供具體的身心調節方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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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同類型的正念介入對受試者的影響也有所不同。標準正念減壓課程（MBSR）對壓力降低的效果最為顯著。修改版MBSR（MBSR-M）則更適合醫療環境。其他非標準化正念介入（MBIs-O）在改善倦怠方面效果最佳。
此外，單純的靜觀練習（如內觀）對提升幸福感的效果最好。值得注意的是，線上正念訓練在本研究中顯示出顯著效果，這代表線上課程可能是未來推動醫療人員正念介入的一大趨勢，尤其能解決因工時長、時間受限而難以參與實體課程的問題。
隨著醫療現況越來越艱困，每年變異的流行病毒株、疾病傳播速度與致命程度也讓醫療人員承受著前所未有的挑戰。醫護、醫療專業人員或是臨床實習生在這樣的環境下，我們已經無法僅以過去優先「照顧好病人」的衝勁工作或是實習，而是有方法能讓自己穩定、有方式隨時調節壓力與不適，保持身心與生活的平衡。願所有在醫療前線努力的夥伴們，平安、健康、智慧、快樂，讓這一輩子養成的專業道路不只是責任，更能注入生活力量與生命意義。
文獻出處連結：https://pubmed.ncbi.nlm.nih.gov/30929705/
（本文為華人正念減壓中心所有，讓我們一起尊重智慧產出，如需轉載，請務必註明出處喔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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研究作者： Christina Spinelli, Melanie Wiesner, Bassam Khoury
文獻出處：Journal of Psychosomatic Research 120 (2019) 29–38.
小編的話
在醫院工作的醫護人員，每天都像是在跟時間拔河。腳步要快、反應要準，連吃飯、上廁所的時間都得挑對時辰。這不是因為醫院不讓我們休息，而是從學生時代開始，我們就習慣了「照顧別人優先」，常常把自己的需求擺在最後。這份專業不單只是工作，而是面對生命，我們不得有閃失與鬆懈。但久而久之，這種責任感無形當中成了把我們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壓力。工作時火力全開，下班後卻像被榨乾一樣，連休假日和在家也背負著這種責任感在生活著。小編過去也曾在醫學中心服務過，太清楚那種「想好好照顧病人，但內心卻快撐不住」的矛盾與疲憊。
更令人擔憂的是，未來的醫療人才正在悄悄流失。近年來，許多護理實習生因為臨床實習壓力過大而選擇退訓，這代表願意投入醫療工作的年輕人越來越少，讓原本就吃緊的醫療人力更加雪上加霜。而對於已經執業的醫師與護理師來說，情況同樣不樂觀。2021年疫情高峰期間，美國有62.8%的醫師表示自己已經過勞，而台灣的情況也不容樂觀。根據2023年台灣醫療勞動力統計，越來越多醫師與護理師選擇離職，尤其是急診與重症科別，已經到了人力快撐不住的地步。
但現實是，面對醫療現場的高壓環境，有沒有什麼方法，能讓我們在這條路上不至於耗盡自己？這篇研究統合分析總共38篇文獻，探討醫療人員與實習生的壓力與職業倦怠（Burnout），並進一步分析「正念訓練」（Mindfulness Training）是否能成為一種有效的方法，幫助醫療人員在忙碌之餘，有方法能調節壓力、提升工作滿意度，讓我們不只是「照顧別人優先」，而是真正穩住自己，找回當初選擇這份專業的熱忱與初衷。接下來，讓我們一起看看這篇研究帶來的發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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研究摘要
醫療專業人員（Healthcare Professionals, HCPs）因工作壓力可能面臨心理與生理上的負擔，影響病患照護品質。過去文獻中的統合分析（Meta-analysis）對正念介入（Mindfulness-Based Interventions, MBIs）的研究範圍受限，缺乏隨機對照試驗（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, RCTs）且控制條件不夠嚴謹。因此，本研究更全面地量化MBIs對醫療專業人員及醫療實習生（HCPs-in-training, HCPs-IT）在心理困擾（Psychological distress）、幸福感（Well-being）、身體健康（Physical Health）與工作效能（Performance）等方面的影響。
經研究分析結果證實，MBIs能有效減少醫療專業人員與醫療實習生的心理困擾並提升幸福感。
研究方法
1. 納入標準
- 研究對象：醫療專業人員（HCPs）或醫療實習生（HCPs-IT），這38篇隨機對照試驗的文獻共納入受試者2505 人，年齡範圍19.27至50歲，女性佔75.88%。
- 介入方式：
- 正念減壓課程（MBSR，研究篇幅=6篇）：使用標準的 MBSR 方案。
- 修改版正念減壓課程（MBSR-M，研究篇幅=11篇）：縮短介入時間，或根據醫療環境進行調整（例如，使用與醫師相關的案例）。
- 其他正念介入（MBIs-O，研究篇幅=9篇）：非 MBSR方案，整合教學、正念練習與討論。
- 靜觀（Meditation，研究篇幅=12篇）：專注於單一類型的靜觀練習，例如內觀（Vipassana）。
- 研究設計：
- 納入的研究必須為隨機對照試驗（RCTs），控制組包含非主動對照組（等待名單組、無介入組）及主動對照組（設有正念以外的其他主動干預課程）或是受試者持續接受常規的醫療培訓及工作，沒有特別加入額外的訓練或干預。
- 研究需包含至少一項量化指標（如焦慮、幸福感、臨床專業技能等）。
2. 資料來源與分析
- 資料檢索：PsycINFO、PubMed、Medline、Proquest 等四個電子資料庫，文獻搜尋範圍涵蓋各個電子資料庫中可取得的最早期研究資料，一直到 2018年8月26日為截止日期。
- 資料分析：
- 使用 Comprehensive Meta-Analysis (CMA) 軟體 計算效應量（Hedge's g）。
- 進行異質性分析（Heterogeneity, I²）與亞組分析（Subgroup Analysis）。
研究內容
1. 研究特性
- 本統合分析納入38篇隨機對照試驗（RCTs）研究，研究地區分布：
- 北美（20 篇）
- 亞洲（8 篇）
- 澳洲與紐西蘭（3 篇）
- 歐洲（6 篇）
- 南美（1 篇）
2. 介入時間、執行方式
- 介入時間：課程時數與回家練習時數介於2.5至 70小時之間。
- 介入執行方式： 專業訓練人員帶領（研究篇幅=20篇）：如，合格的正念減壓老師。學生或同儕帶領（研究篇幅=6篇）：如由經過培訓的學生或同儕帶領的介入課程。線上正念培訓（研究篇幅=5篇）：以電子方式進行的課程。未明確說明介入者背景（研究篇幅=7篇）。
3. 後續追蹤（Follow-up）
38篇研究中，有15篇研究進行了後續追蹤，追蹤時間4至312週（約6年），平均追蹤期43.2週（約10個月）。另外，有23篇的研究並未進行後續追蹤。研究統合分析結果
本研究進一步分析了不同介入方式、受試族群與干預類型，結果顯示這些因素確實影響了正念訓練的效益。接下來，我們來看看這些差異究竟是什麼：進入差異前，小編先幫幫忙說明一下
在這篇文獻整理中，我們會看到好多 Hedge’s g 數值指標...
Hedge’s g 值效應大小如何解釋：
- 小於或等於 0.2：小效應（small effect），表示介入組與對照組的差異很小。
- 介於 0.2 - 0.5 之間：中等效應（moderate effect），表示有明顯影響，但影響力適中。
- 介於 0.5 - 0.8：大效應（large effect），表示介入組與對照組之間有顯著影響大。
- 於 0.8 以上：極大效應（very large effect），表示影響非常顯著。
- 有效降低壓力（Stress）與心理困擾（Psychological distress）：在焦慮（Hedge’s g = 0.47）、憂鬱（Hedge’s g = 0.41）、心理困擾（Hedge’s g = 0.46）與壓力（Hedge’s g = 0.52）方面，顯示出小至中等的正向效益，介入後的效果可持續至後續追蹤測量。
- 對職業倦怠（Burnout）的影響較小。
- 介入後，職業倦怠（Hedge’s g = 0.26）的改善效果較低，但後續追蹤顯示仍有一定程度的改善（Hedge’s g = 0.34）。
- 幸福感（Well-being）提升，但身體健康（Physical health）與工作表現（Performance）影響不顯著。幸福感（Hedge’s g = 0.32）顯示小至中等提升，但對身體健康與工作表現的影響不明顯，這可能與研究設計、樣本特性或測量方式有關。
- 執業醫療人員比醫療實習生受益更大。執業醫療人員整體效應（Hedge’s g = 0.52）高於醫療實習生（Hedge’s g = 0.35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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研究更進一步說明各種介入方式所產生的結果與影響
- MBSR（正念減壓）：對壓力降低效果最好（Hedge’s g = 0.77）。
- MBIs-O（非標準化正念減壓課程，但是仍然包含了正念練習、教學與討論的介入方式）：對倦怠改善效果最大（Hedge’s g = 0.47）。
- 單純靜觀練習（如內觀）：對幸福感提升效果最大（Hedge’s g = 0.44）。
- 線上正念訓練：電子化訓練在研究中顯示出顯著效果。這表明了，線上正念訓練可能是醫療專業人員與醫療實習生的重要學習途徑。已有研究指出，醫療專業人員和醫療實習生的時間限制可能導致參與人員高流失率，也使得在工作場所中整合正念變得困難。
- 有無正念干預的效果：正念訓練的效果比完全沒有介入（例如沒有任何干預、只是列入等候名單）來得明顯，顯示這類訓練確實能帶來一定的心理健康改善。不過，當正念訓練與其他干預方式（如放鬆訓練）相比時，效果差異並不明顯。這表示，心理改善的原因可能不僅來自於正念練習本身，還可 能與這些課程帶來的其他影響有關，例如團體討論、社交互動等。因此，整體介入過程本身可能才是關鍵因素。
小編再來幫幫忙：
等等在研究限制的部分，我們會看到「異質性（Heterogeneity）」這個詞，這裡小編先簡單說明一下它是什麼？
異質性是不同研究之間結果的差異程度，如果異質性高，代表這些研究在設計、受試者、測量方式等方面有比較大的不同，這可能會影響我們對統合結果的解讀。
相反地，如果異質性低，表示研究之間的結果比較一致，這樣得出的結論也會更可靠、更有參考價值。
研究限制
在這項統合分析中，研究團隊發現了一些限制，使得結果的解釋需要謹慎。首先，當探討正念減壓課程（MBSR）和修改版正念減壓課程（MBSR-M）的效益時，發現不同研究的測量方式和介入設計存在顯著差異，導致研究結果的異質性較高。這表示，不同研究的結果可能難以直接比較，因此在解讀時需要考量這些變數的影響。其次，許多研究未評量受試者的正念（measure mindfulness ），因此難以確定改善是否真正來自正念訓練，而不是其他因素。另外，部分研究未設置主動控制組（active control），使得結果可能受到偏誤影響，無法準確比較正念訓練與其他干預方式的效果。
另一個問題是，從研究統合中觀察到受試者的課後練習時間普遍不足，且隨著課程結束而練習時間慢慢減少，可能影響正念訓練的效益。最重要的是，多數研究缺乏長期追蹤，38篇研究中，只有15篇研究進行了後續追蹤，且平均追蹤時間僅10個月，無法確定正念訓練的長期影響。
研究團隊也強調，未來應該進行長期追蹤（如 6個月至1年），以了解正念訓練對醫療人員與醫療實習生的長遠影響。同時，應該比較不同的介入方式，例如，實體課程與線上正念訓練，探討哪種方式對於醫療專業人員來說更具可行性。透過這些改進，未來的研究將能更準確地評估正念訓練的影響，並為醫療人員提供具體的身心調節方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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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編為大家整理一下研究結論，也就是本篇文獻的重點啦～
本研究透過統合分析檢視正念訓練（Mindfulness-Based Interventions, MBIs）對醫療專業人員（HCPs）與醫療實習生（HCPs-IT）的影響，結果顯示正念訓練能有效減少壓力、焦慮與憂鬱，並提升幸福感。然而，對於職業倦怠的影響較小，對身體健康與工作表現則未呈現顯著效果。此外，研究發現，執業醫療人員比醫療實習生受益更大，可能與臨床經驗、應用場域及個人生活壓力來源不同有關。不同類型的正念介入對受試者的影響也有所不同。標準正念減壓課程（MBSR）對壓力降低的效果最為顯著。修改版MBSR（MBSR-M）則更適合醫療環境。其他非標準化正念介入（MBIs-O）在改善倦怠方面效果最佳。
此外，單純的靜觀練習（如內觀）對提升幸福感的效果最好。值得注意的是，線上正念訓練在本研究中顯示出顯著效果，這代表線上課程可能是未來推動醫療人員正念介入的一大趨勢，尤其能解決因工時長、時間受限而難以參與實體課程的問題。
隨著醫療現況越來越艱困，每年變異的流行病毒株、疾病傳播速度與致命程度也讓醫療人員承受著前所未有的挑戰。醫護、醫療專業人員或是臨床實習生在這樣的環境下，我們已經無法僅以過去優先「照顧好病人」的衝勁工作或是實習，而是有方法能讓自己穩定、有方式隨時調節壓力與不適，保持身心與生活的平衡。願所有在醫療前線努力的夥伴們，平安、健康、智慧、快樂，讓這一輩子養成的專業道路不只是責任，更能注入生活力量與生命意義。
文獻出處連結：https://pubmed.ncbi.nlm.nih.gov/30929705/
（本文為華人正念減壓中心所有，讓我們一起尊重智慧產出，如需轉載，請務必註明出處喔）